赵 爻

　　“如果你爱一个人，就让他去看足球；如果你恨一个人，就让他去看足球！”让人又爱又恨的世界杯如火如荼，又是一个月天堂地狱的轮回，不由勾起了我对世界杯的种种回忆。

　　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。那一年，我十四岁。因为正值青春萌动期，说实话，意大利世界杯，留在脑海里印象最深的，是开幕式上那些袒胸露乳的模特，那远比比赛更让我血脉贲张。那个时候，只记着一个球星，马拉多纳，从头到尾就看马拉多纳的比赛，记得最清楚的是阿根廷对巴西那场球，老马的妙传，卡尼吉亚的射门，那是唯一一场可以与模特的胸媲美的比赛。那一年的世界杯，是我的足球启蒙，也是我的性启蒙。德国女作家康斯坦策·克莱斯写过一段话，“足球是色情的，结实的饱满的小腿肚，有棱有角的屁股蛋，令人销魂的六块腹肌，让人无限遐想”。感谢意大利世界杯，是它让我始终对足球充满无限遐想的。

　　1994年美国世界杯。这一年我正赶上高考，那时候高考像一把利剑悬在头上，父母像看守一样寸步不离，那种挠心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。听说老马被开除了，语文发挥失常，但听说意大利赢了，数学又发挥正常了，那个时候我的成绩也反映着我支持的球队的成绩。总算高考完了，赶上了那场让人流泪的决赛，巴乔射失点球，他在抹眼睛，我也在曙光中抹着眼睛，期待了这么久，等来一场悲情的结束。那是一届什么样的世界杯啊，老马提前退出，埃斯科巴回家吃了一颗花生米，巴乔落寞的背影，而我的“世界杯”——高考也是差强人意。

　　1998年法国世界杯。瑞奇马丁抢了这届世界杯的风头，这首歌一出，连我家隔壁两岁的小孩都在叫“GO、GO、GO”。那个时候我已经参加工作了，父母也管不着我了，看起球来无所顾忌，没日没夜，但说实话，反而记忆不多。这届世界杯，没有老马了，来了大罗、小贝，他们俩都挺可怜，冲动的小贝吃了冤枉，害得英格兰折戟沉沙；而树大招风的大罗，则不知是吃了什么药，结果巴西队功亏一篑。那时我不喜欢夺冠的法国队，因为齐达内那么年轻就谢了顶，老气横秋的样子，那时我年轻，喜欢年轻有朝气的英格兰。那时，总以为年轻可以为所欲为，但看到小贝和大罗的泪水，我知道，一切皆有代价。

　　2002年韩日世界杯。原来看世界杯希望不要熬夜，等到韩日世界杯时，我又希望比赛放在晚些时候，因为这届世界杯来时，我正在谈恋爱，不陪女朋友，就有其他男孩要去陪她了，我是个球迷，但还没到不爱老婆爱足球的境界。她是不看足球的，世界杯期间的恋爱谈得很辛苦。韩日世界杯记住了长得奇丑的罗纳尔迪尼奥，他打进英格兰的奇帅的任意球后，一战成名，竟然连从不看球的女朋友第二天都告诉我，小罗长得很有味道，这让我知道，人长得丑没有关系，哪怕你丑得像外星人，但只要你有一腿，丑得都有吸引女孩的味道。

　　2006年德国世界杯。儿子一岁，我无法再像以前一样，呼朋唤友。妻子眼里的那些在一起看球的“猪朋狗友”几乎都从了良，都成了贤夫良父。那时，儿子半夜要吃一次奶，我不需要再用闹钟了，儿子一哭，我就起床泡奶，泡完奶带着儿子一起熏陶足球。“不爱足球的男人就不是男人”，我就是在这句话的蛊惑下，误入歧途，欲罢不能的。我的儿子在我这个球迷老爸的影响下，吃着世界杯的奶水健康成长。

　　原来世界杯，我看的不是足球，而是我的人生。